高于地面的混凝土设施。央视新闻图
当地时间12月29日,一架韩国济州航空的客机在位于韩国全罗南道的务安机场着陆时,偏离跑道后撞上机场围墙。除2人获救外,机上其余179人全部遇难,这是在韩国国内发生的伤亡最严重的空难事故。
英国航空安全领域专家表示,韩国机场当局应承担严肃责任,造成179人死亡的韩国客机事故中,与跑道尽头墙壁的碰撞是此次灾难的“决定性瞬间”。
全球航空业专业杂志《国际飞行》编辑大卫·利尔蒙特接受英国《天空新闻》采访时表示,坚固墙体的存在“近乎犯罪”,并推测如果飞机未撞上墙体,机上人员有很大可能全部生还。
利尔蒙特曾在英国空军担任飞行员和飞行教官,并两次获得英国皇家航空学会最高奖项,是航空问题专家。他表示:“考虑到当时的情况,他(飞行员)已经非常出色地完成了着陆。飞机虽然速度很快,但在滑行过程中仍然保持完整。”事故飞机的起落架未能放下,最终以高速冲出跑道,与墙壁相撞后陷入火海。
利尔蒙特强调:“那种结构物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在跑道尽头200米处或更短的距离内设置坚固的物体,这是我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的。”
韩国国土交通部在30日的简报中表示,跑道末端至混凝土外墙的距离为251米,这面墙是用于提供航向信号设施的一部分。
利尔蒙特指出,大多数机场的导航设施的支撑结构在受到冲击时能够弯曲、折叠或压垮。例如,2016年仁川机场一起事故中,飞机撞上导航设施后无人伤亡。然而,据韩国国土交通部官员称,务安机场的导航设施安装在2~3米高的土墩上,有30~40厘米埋入混凝土。
据报道,这是因为务安机场跑道末端地面倾斜,需用土墩保持水平,以使信标正常运行。但这种设计在飞机冲出跑道时,其无法被压垮。
专家分析韩国客机的另一种结局
利尔蒙特预测,如果飞机没有撞上墙,可能会穿过围栏,越过道路,最终停在附近的田野上。他表示:“如果飞机有足够的空间减速并停下,我认为所有人都可能会生还……飞行员在穿过安全围栏时可能会受到一些伤害,但我相信飞行员们也有可能会幸存。”
他还批评称:“不仅没有任何理由(让墙壁存在),而且我认为它的存在近乎犯罪。”
航空专家莎莉·格丁也对外墙的位置表示担忧,但其补充道:“飞机似乎一直保持高速,即使跑道尽头有更多空间,最终也可能以灾难告终。”
韩国国土交通部:“事故不是机场跑道长度不足所致”
韩国国土交通部30日在回答对事故的相关疑问时指出,事故客机是在务安机场跑道的三分之一处开始着陆,也就是说,失事客机在机身着陆状态下前行了1600米左右时,撞到了位于跑道尽头的混凝土材质的防护设施以及机场外墙。对于因跑道过短导致伤亡扩大的指责,韩国国土交通部反驳称,务安机场是按照国际标准设计的机场,跑道长2800米,“事故不是机场跑道长度不足所致”。
对于跑道尽头的混凝土防护设施,韩国国土交通部称,该设施是韩国国内其他机场普遍都有的设施,务安机场的这一设施是在距离跑道安全区域外围约251米处。据了解,该设施是引导飞机进入机场跑道的天线设施,在混凝土台上还设有天线,但这一设施通常都是金属结构,且不应突出于地面,因此有舆论指出该设施违反了国内外的相关规定,并且造成了济州航空客机撞到该设施引起爆炸并起火。
韩国国土交通部对此回应称,对于这一防护设施是有相关设置规定的,韩国国土交通部正在对这一设施的设置规定以及与济州航空事故之间的关联性展开调查。
有韩国专家指出,如果跑道尽头有开阔地等足够的缓冲区域,可以减少损害。湖西大学消防防灾学系教授公河成(音译)表示:“紧急着陆时,通常需要确保比正常着陆多1.5到2倍的滑行距离。”
事故发生前,韩国务安机场正在进行跑道延长360米的工程,目标是在明年年底完工。据悉,自该机场启用以来,一直有“完成跑道延长工程”的呼声,但由于资金不足,一直拖延至今。
据报道,查明原因的关键是事故客机“黑匣子”,其由两部分组成:驾驶舱语音记录器和飞行数据记录器。
韩国消息人士称,语音记录器完好无损,但飞行记录器的外部已损坏。如果韩国分析有困难,可能需要将其转交给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分析。韩国国土交通部表示,可能需要长达三年的时间才能查明事故的确切原因。
韩国交通部周一表示,计划对韩国航空公司运营的所有 101 架波音 737-800 客机进行安全检查,并对运营 39 架波音 737-800 客机的济州航空的安全标准进行更广泛的审查。交通部高级官员Joo Jong-wan表示,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和波音公司的代表预计将于周一抵达韩国参与调查。
交通部官员还表示,他们将调查务安机场的航向仪(一种混凝土围栏,内有一组用于在飞机着陆时安全引导天线)是否应采用更轻的材料制成,因为这种材料在受到撞击时更容易破碎。
Joo Jong-wan表示,交通部已确定其他机场也有类似的混凝土结构,包括济州岛和南部城市丽水和浦项,以及美国、西班牙和南非的机场。
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安全操作系统公司首席执行官、退休飞行员约翰·考克斯表示,坠机视频显示,飞行员没有打开襟翼或前缘缝翼来减慢飞机速度,这可能表明液压故障;飞行员也没有手动放下起落架,这表明他们没有时间。
考克斯说,尽管如此,客机仍处于控制之中并沿直线飞行,如果不是因为护栏距离跑道太近,损失和人员伤亡可能会降到最低。
其他观察员表示,视频显示飞机疑似出现发动机故障,但起落架故障可能是坠机的直接原因。他们表示,起落架问题和疑似发动机问题之间不太可能存在联系。
周一早些时候,济州航空运营的另一架波音 737-800 飞机起飞后不久返回首尔金浦国际机场,因为飞行员发现起落架出现问题。济州航空高管宋京勋表示,问题已通过与地面设备中心沟通解决,但飞行员决定返回金浦以防万一。
Joo Jong-wan说,官员们正在审查空中交通管制员和飞行员之间是否存在沟通问题。“我们目前的理解是,在复飞过程中的某个时刻,在着陆和撞击之前,沟通变得有些无效或中断,”他说。
交通部官员周一表示,飞机的飞行数据和驾驶舱录音机已被转移到金浦机场的研究中心进行分析。交通部官员此前表示,完成坠机调查将需要数月时间。
务安空难是自1997年大韩航空一架客机在关岛坠毁、机上228人遇难以来韩国最惨重的航空灾难。
坠机事件让许多韩国人感到震惊和羞愧,政府宣布从现在起到 1 月 4 日将进行为期七天的全国哀悼。一些人质疑坠机事件是否涉及安全或监管问题,例如 2022 年万圣节首尔发生的造成 160 人死亡的挤塞事件和 2014 年造成 304 人死亡的渡轮沉没事件。